官兵/制圖

　　12月17日，萬科A(000002)股票再度大漲，但在北京萬科的內部會議上，王石的情緒卻略顯激動。“誰是萬科的第一大股東，萬科是應該去引導的，不應該不聞不問。”這句話，王石直指“寶能系”。

　　在昨日的這次內部講話中，王石對“寶能系”提出諸多質疑，并明確表態“不歡迎”，最重要的理由在于，“‘寶能系’信用不夠，會毀掉萬科”。

　　“萬科不歡迎你這樣的人”

　　就在半個月前，鉅盛華通過7個資產計劃運用兩倍杠桿瘋狂買進萬科，萬科股價屢次接近漲停。到12月7日，鉅盛華及其一致行動人(即“寶能系”)已成為第一大股東，持股占比20%。此后，鉅盛華仍馬不停蹄，以接近每股20元的價格大舉吸籌，直到12月11日，持股占比達到了22%。

　　“萬科這么大的體量，連續兩三個漲停板往上硬推，就是在玩賭的游戲，就會沒有退路。”在昨日的內部會議上，王石說。“你不給自己留退路是你的選擇，但萬科很在乎自己的品牌。所以我說，我不接受你，我個人來講不接受你。萬科的管理團隊不歡迎你這樣的人當我們的大股東。”

　　王石認為，萬科是上市公司，誰是萬科的股東，萬科是不可能一一選擇的，但誰是萬科的第一大股東，萬科是應該去引導的，不應該不聞不問，因為要對中小股東負責。

　　“‘寶能系’可以通過大舉借債，強買成第一大股東，甚至私有化。但這可能毀掉萬科最值錢的東西。萬科最值錢的是什么？就是萬科品牌的信用。”王石認為，一旦寶能系控股，大的投資公司、大的金融機構以及商業評級機構就會對萬科的信用評級重新調整。王石稱，最近幾年國際機構給萬科的評級是給全世界地產公司中最高的，這意味著萬科的融資成本非常低，一旦寶能系進來，可能影響萬科的評級。

　　“管控萬科？寶能系能力不夠”

　　王石透露，在鉅盛華及其一致行動人第二次舉牌萬科至持股10%的時候，他已經在馮侖的辦公室內和姚振華長談四個小時。

　　在王石的印象中，姚振華挺健談，“有點收不住嘴”。那次會面中，姚振華談了他的發家史，也談了對王石的欣賞。“主要言外之意是，我成了大股東之后，你王石還是旗手，還是這面旗幟，要維護的。”然而王石卻明確表示：“你想成為第一大股東，我是不歡迎的。”

　　實際上，在“寶能系”增持到5%之后，王石便曾經在微信上公開表示，“深圳企業，彼此知根知底”。對此，王石解釋：“一層意思當然是我們都是深圳企業；第二層意思是知根知底。”王石進一步說明，萬科在深圳有個浪騎項目，當年為了迎接大運會，旁邊建了一個新的海上運動中心，賽后沒有運營方，萬科想接手運營，在拍賣這個中心的時候，寶能以高于底價10倍的價格買下，但這個海上運動中心現在處于基本閑置狀態。

　　就是這一次，讓王石看到了寶能系的“冒險精神”，這讓他感到擔憂：“這種冒險精神，實在是不可理解。”

　　“我記得當時是這樣說的：你現在還沒到能當萬科第一大股東的程度，雖然英雄不問出處，未來沒準也可以當，但你寶能首先要逐步建立起整個系統的信用體系，什么時候你的信用趕上萬科了，什么時候我就歡迎你做大股東。去年寶能地產整個房地產交易額幾十億，其中一部分還是關聯交易，你通過這種水平的系統，來管控整個萬科，能力是根本不夠的。”王石說。

　　“寶能是走鋼絲的爆發戶”

　　鉅盛華及其一致行動人通過杠桿增持，控制萬科22%股權，成為第一大股東，前后共耗資約350億元。“‘寶能系’購買萬科的錢從哪里來的？”王石對此直接進行質疑。

　　“購買萬科的第一份錢來自萬能險，是短期債務，但是一旦超過5%公布的時候，就不是短期投資了，而是長期股權投資。短債長投，這個風險是非常大的。現在的局面更瘋狂，尤其到了20%之后，拉了幾個漲停板之后還在買。我和郁亮的態度，在他增持到10%的時候就一致明確了，現在更加明確。他們層層借錢，循環杠桿，沒有退路。一直這樣滾雪球滾下去，就像美國上世紀80年代的垃圾債券、杠桿收購，一旦撐不下去，后果不堪設想，1990年美國有接近60家壽險公司破產。”王石對此憂心忡忡。

　　談及“寶能系”發家史，王石表示，比較了解的是寶能入股深業物流的過程。“他們進入這家公司是2003年，一直控股到40%多，2006年進行分拆，分拆的結果是他們拿到深業物流品牌的使用權，‘一進、一拆、一分’，這就是他們的發家史。”

　　“我們現在看到一種什么現象呢？突然冒起來的人物，大家根本不知道是誰，名不見經傳的突然就爆發起來，迅速地成長，而且很明顯地有富貴險中求、走鋼絲的這種行為，這種靠杠桿搞來的資金，非常瘋狂，我們的社會要歡迎這種行為嗎？我們的社會準備好承受它帶來的后果了嗎？”王石連續質問。

　　“現在‘寶能系’一味倚靠資本的力量，但是社會已經到了依靠知識、依靠信用的時代。一旦你影響到萬科品牌的信用，影響到萬科的客戶，影響到萬科上下游產業鏈，這個時候只能說對不起，我們要為萬科的信用、為萬科這個品牌而戰，為中小股東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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