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總理默克爾2月7日訪問了波蘭。這是自波蘭法律與公正黨2015年上臺執政、德波關系趨冷之后，默克爾首訪華沙。在英國決定“脫歐”、特朗普政府對歐盟不斷“挑刺”的背景下，這次訪問備受關注。有分析認為，這是2004年波蘭加入歐盟以來兩國之間最重要的一次訪問，德波兩國盡管對未來有不同的愿景，但將在歐盟框架下達成更好的共識。

　　分歧不少 利益趨同

　　近年來，德波之間齟齬不斷。德國批評波蘭“法治倒退”，歐盟委員會啟動了針對波蘭司法改革的調查程序；波蘭則不滿德國的難民政策，拒不按照歐盟安排接收難民。波蘭還在氣候變化、能源政策、歐洲理事會主席連任等問題上同德國意見相左。就在默克爾動身當天，波蘭法律與公正黨領導人、前總理卡欽斯基接受《法蘭克福匯報》采訪時還批評說，德國在歐盟一家獨大不是好事。

　　作為歐盟第六大經濟體和中東歐最大國家，波蘭從歐盟一體化進程中獲益頗多。如今有200多萬波蘭人在歐盟其它國家生活、工作，波蘭希望在歐盟中發揮更大作用。另一方面，歐盟是波蘭的投資主要來源地，波蘭擔心因歐盟出現問題而利益受損。

　　英國“脫歐”和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令波蘭感到不安。歐盟今后往何處去？是否真會形成由德法等主導的核心聯盟？如果那樣，波蘭等經濟較不發達國家將被邊緣化。所以不久前，當默克爾說到“歐洲存在不同速度”時，波蘭格外警覺。此外，波蘭同德國經濟關系緊密。2016年兩國貿易額突破1000億歐元，相當于波蘭進出口總額的1/3。德國已連續20多年保持波蘭最大貿易伙伴地位。

　　對德國來說，提升同波蘭的合作符合自身乃至歐盟的利益。作為歐盟最大經濟體和歐盟預算最大凈出資國，德國在歐盟舉足輕重。3年前德國首次提出“有為外交”，但依舊強調把歐盟和跨大西洋關系作為外交兩大支柱。

　　德國《南德意志報》評論員施特凡·烏爾里希表示，德波兩國關系近年來變得緊張。但鑒于雙方共同的利益，最終兩國還是會走近。波蘭經濟上離不開德國，安全政策上更需要牢固的波德關系，以應對如今微妙發展的美俄關系。自烏克蘭危機爆發以來，波蘭感受到來自俄羅斯的壓力，需要歐盟在安全防務、外交政策方面給予支持。對德國而言，波蘭是歐盟東部最重要的國家，德國需要一個強大的波蘭，同時也需要爭取波蘭在難民問題上的支持。

　　加強溝通 協調立場

　　訪問當天，默克爾同波蘭總理希德沃進行了會談，會晤了波蘭總統杜達，還會見了卡欽斯基。從官方表態看，雙方沒有掩飾分歧，但都強調共同利益與合作。希德沃說：“波蘭和德國是重要伙伴。我們在經濟和安全領域，有很多共同利益……我們是鄰居，我們承諾讓這種伙伴關系更加深化。”波蘭外交部的新聞公報說，兩國總理討論了歐盟、英國“脫歐”、移民、氣候變化、安全政策尤其是歐盟共同安全與防衛政策的改革以及在北約框架下加強合作等議題。

　　默克爾表示，雙邊政治合作無疑是德波兩國睦鄰友好關系的基石。雙方在雙邊以及歐盟的框架下有著密切的經濟合作和緊密的民間交流。訪問期間她同希德沃就“雙方可以在哪些方面進行合作以及在歐盟的集體訴求”交換了意見。

　　卡欽斯基表示，與默克爾的會見“氣氛友好”，期待訪問帶來良好成果。波蘭《共和國報》的署名評論說，盡管存在眾多分歧，但兩國在深化歐盟一體化這個大主題上的態度是一致的。如果歐盟瓦解或被空心化，波蘭遭受的損失將超過其它國家。

　　卡耐基歐洲研究院高級研究員朱迪·登普西認為，默克爾如今正努力重整歐盟，這是她訪問波蘭的最大目的。德國媒體分析說，默克爾將在下個月的歐盟羅馬峰會上提出關于歐盟未來的4點主張，她此行也意在尋求波蘭的支持。總體而言，波蘭和德國在單一市場、歐盟安全、刺激青年就業等議題上立場一致，但在難民問題上分歧依舊。

　　德國阿登納基金會歐洲政策問題專家歐拉夫·維恩采克接受本報記者采訪表示，德波兩國差異固然存在，但共同利益不容忽視。雙方都希望歐盟有更強大的安全防務政策，對邊境采取更安全防護；雙方都希望在英國“脫歐”后，更團結地留在歐盟。

　　一名參與默克爾同卡欽斯基會談的歐洲議會議員向媒體表示，英國“脫歐”只是歐盟當前面臨問題的冰山一角，一些反歐盟運動如今正在逐步成勢，德波等國亟須加強磋商、研判形勢、做出應對。波蘭國際問題研究院專家塞巴斯蒂安·普武切尼克指出，默克爾此次訪問波蘭，可以說是波蘭加入歐盟以來兩國之間最重要的一次訪問。在英國“脫歐”和美國對歐盟態度冷淡的大背景下，2017年將是歐盟一體化的重要一年，歐盟做出的很多決策將影響其未來走向。

　　（記者 管克江 馮雪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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