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住處簡陋，袁厲害準備建個活動板房，讓“花園”里的孩子搬出來

袁厲害收養的孩子大多有病，有兔唇嬰兒也有白化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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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20多年，收養上百名棄嬰 他們都稱袁厲害“媽媽”

　　有人贊揚她熱心腸，也有人質疑她收養孩子為騙低保

　　民政部門想勸她放棄孩子們的監護權，她說有感情了舍不得

　　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你也來用心稱一稱

　　河南商報記者 王艷艷

　　實習生 張君瑞/文

　　河南商報記者 趙卓/圖

　　從1986年至今25年來，在蘭考縣人民醫院門前擺攤的46歲的袁厲害，收養的棄嬰已超過100個，大的工作結婚離開了，小的還在身邊的有39個，他們都稱袁厲害“媽媽”。她的故事經媒體報道后，有人贊揚她熱心腸，也有人質疑她收養孩子為攏錢，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簡陋

　　住在臟亂的“花園”里

　　足球大的饅頭已發酸

　　昨日（2011年9月7日）上午10點多，開封市蘭考縣下著小雨，記者撥打袁厲害的手機，那邊一直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后來才知道，平時找袁厲害的人很多，為了給母親減少煩惱，袁厲害收養的15歲少年把她的電話設置成了“關機”鈴聲，無論誰打都得碰壁。

　　后來在袁厲害嫂子牛女士幫助下，記者找到孩子們的其中一個住處——“花園”。

　　所謂的“花園”其實只是兩間簡陋的平房，十幾平方米，一間屋里擺放著兩張床，其中一張更像是放在地上的木盒子，上面都鋪著極薄又臟的褥子，看起來很亂，床邊的臺子上放著一個足球大小、黃黃的饅頭，已經發酸。

　　另一間屋看得出是廚房，墻角堆放著蘿卜，灶臺上亂七八糟地放著鍋和碗，一個盆里盛著面湯，有蒼蠅在上面飛。

　　4個孩子，年紀稍大的男孩坐在床上，兩個年紀相仿的男孩女孩在雨中玩耍，更小的孩子雙腿萎縮，用雙手借助一條矮板凳在雨中的泥濘里移動。

　　大點的男孩說自己叫袁申，20歲了，在這照顧其他3個孩子，松松、晶晶腦子不夠用，小石腿不能走。袁申說話時口齒不清。

　　記者問：“媽媽什么時候回來？”袁申說，不一定，平時不定時來看他們，帶可大的饅頭，因為他不會蒸饅頭。

　　聊了一會兒，袁申說，中午該做飯了，早上吃了饅頭和面湯，中午準備炒蘿卜就饅頭吃，也只能吃蘿卜，因為沒有其他菜。

　　雖然屋里臟亂，但墻上一塊鐘表掛得方方正正。袁申說是他掛的，很重要，“我得看時間，六七點起來，晚上七八點睡覺……”雖然白天除了洗衣服做飯，再沒有其他的事做，袁申說，他也得看時間，“有盼頭兒”。

　　后來記者要離開時，袁申說他領路，然后去“臥室”隔壁，從像小山一樣的衣服堆里扒拉了一件外套穿上。

　　無奈

　　家里根本住不下，只能把孩子們放在親戚家

　　孩子們的另一個住處——袁厲害兒子家，一幢兩層樓的房子。一個小女孩和患白化病小男孩在門口玩，問媽媽在哪，他們也不知道。推開門，家里沒有人，一個一歲左右的小孩在嬰兒椅里坐著，已經睡著。

　　中午，終于聯系上袁厲害，她說去鄉里了，馬上就能回來，約記者在縣醫院門口見面。

　　十幾分鐘后，袁厲害牽著之前見的那個女孩和患白化病男孩出現了，“今天外甥女結婚，親戚都去了。”袁厲害笑著說，還有十幾個孩子去上學了，除了記者在“花園”見到的4個孩子，她兒子家、她大姐家還有好幾個。

　　來到大姐家，參加喜宴的人還沒走，里屋的床上躺著兩個嬰兒，“一個是豁妮兒，一個是奶妮兒。”袁厲害坐到床邊抱起兔唇嬰兒用奶瓶喂奶。

　　“這20多年來，收養的孩子不下100個，大多是有病的，有些身體太弱沒養活，現在大的都工作結婚了，目前我身邊還有39個，家里根本住不下，只能把孩子們放在親戚家。”袁厲害說，起初因為喜歡小孩，在醫院門口遇到了就養了，后來縣里知道她收養孤兒的人漸多，有人直接把嬰兒丟到她家門口，還有醫院、派出所的人也都往她家送。

　　“還雇了4個人幫著看孩子。其中花園那是一個老太太在照顧孩子。”袁厲害說，每個月給人家發三五百塊錢。

　　名聲

　　名聲好，也給她帶來了生意

　　袁厲害的弟弟說，1995年因為收養孩子的問題，丈夫和她分居了。現在，她家里人都接受了她帶回的孩子，并幫她照顧。

　　袁厲害在蘭考是家喻戶曉的好人，所以上門找她的人也格外多，幫忙的、調解的，只要找她都會多少送點東西。所以除了低保，她還有一些其他經濟來源。

　　因為人緣好，袁厲害也“和”了一些生意。“縣里有3條路都是我帶領修的，弄生意人家也相信我，別人要5000塊，我只要3000塊。”總還是能賺點錢養活他們（孩子）。”袁厲害對此毫不諱言。

　　經過十幾年的摸爬滾打，袁厲害逐漸積累了資本，她在醫院門口建起了鐵皮房，租賃給鄉鄰，同時還開了一家小賣鋪，現在嫂子在幫她看著。

　　質疑

　　收養孩子是為攏錢騙低保？

　　袁厲害收養孤兒經媒體多次報道，很多人贊揚她有愛心，但有人質疑她以收養孩子為名攏錢。

　　有人說，她把健康的孩子賣給愿意領養的人，網上也有人說她就是黑社會。對此，袁厲害自稱很無奈，的確有人找她領養，但她也不是什么人都給。“看家里條件能供養起我才送。”袁厲害說，根本不會收錢，那樣就是賣孩子，她沒有那樣做也不會。

　　也有人質疑她利用收養的孩子騙低保，袁厲害告訴記者，目前一共有20個孩子上了戶口，都掛到她名下，每個孩子都能享受低保，現在一個季度她能領到4000元的低保，但錢都用于孩子日常花銷。一個月孩子光奶粉就吃五六千，還有尿不濕，給別人工資（雇工），“一個孩子平均每月四五百。”

　　養不起，為什么不把孩子送福利院？袁厲害說，開始人家送到她那兒，她就先養著，養幾天有感情了就舍不得送走了，“早年去開封送過，孬（病較重）的都不收，是最近幾年才開始收。”

　　說服

　　民政部門想讓她放棄監護權

　　據袁厲害說，從去年到今年，她前后往開封市福利院送了十幾名孤兒，但依然還有人往她家送棄嬰，“要是真養不起了，我就先送到縣民政局，民政局再往開封送。”

　　蘭考縣民政局社救股的馮股長說，因縣里沒福利院等各種復雜原因，袁厲害收養的孤兒越來越多，但她收養途徑正當與否？袁厲害個人的能力有限，孩子的生活環境也差，為讓孤兒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條件，雖沒明確措施，但目前正積極做厲害的工作，征求厲害同意放棄孩子的監護權，這樣他們就能把孩子送到福利院。

　　放棄孩子的監護權袁厲害不愿意，“和孩子都有感情了，舍不得。”

　　愿望

　　將來打算建個福利院

　　雖然孩子多了照顧不過來，但問袁厲害，如果明天醒來發現門外有個棄嬰，她還要不要？

　　“要啊。”袁厲害呵呵笑著說，只要還能養活，她就要，能養活一個就養活一個，誰讓自己喜歡孩子，“騎個驢搗個棍，歡樂一會兒是一會兒。”

　　袁厲害說要是她死了 ，她就讓兒子（親生）養，如果兒子不愿意，就送到福利院。

　　不過，目前她考慮的是在“花園”住的孩子條件太差，她正在準備建材，建個活動板房，讓“花園”的孩子搬出來。她想將來有條件的話，自己建個福利院，這樣就能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本文于2011年9月8日在《河南商報》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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