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輕點拉。”

　　現場還有人游游泳洗洗頭。

　　2013年5月16日，西山區金坤世紀城的圍建建筑工地內，1名小學生溺亡；6月15日，楚雄南華縣老高壩星華磚廠，1名8歲男童溺亡；2014年4月24日，通海縣杞麓湖南岸，6名小學生溺亡……近年來，小學生溺亡事件頻見報端。昨天中午，這些沉重的報道上又添了一抹血色：昆明涼亭磚瓦廠一水塘內，兩名12歲的男孩不幸溺亡。

　　施救者借漁竿遭拒

　　中午12點，小祥(化名)與小江(化名)、小順(化名)相約到涼亭磚瓦廠水塘游泳。

　　半個小時后，當吳女士和丈夫張先生路過水塘邊時，突然看見兩名男孩一前一后在水中掙扎，雖然離岸只有3米多遠，但孩子們卻漸漸下沉，張先生拋出手中的袋子，希望他們能抓住，但沒成功，他又忙著去找旁邊釣魚的人借漁竿，卻遭到了釣魚者的拒絕。“你就不能借下漁竿嗎？你們……”看著周邊安然自若的人群，吳女士怒氣難止。

　　此時，小順下水去救他的小伙伴，不料被其中一名男孩抱住腰部拉入了水中。“你抓住，我就來！”張先生拿著從草叢里找到的竹竿，伸到水中，小順抓住竹竿上了岸，回頭望去他的伙伴已消失在水中，小順向家跑去，尋找大人。

　　游經此處的老朱想報警，上岸卻發現手機停機，他沖到1公里外的工廠，對小劉喊道：“快！快報警！小孩掉水里了。”

　　這邊在救援那邊還在游

　　下午1點半左右，昆明市消防支隊官渡大隊涼亭中隊的消防官兵趕到現場，水性好的官兵潛入水中搜索，水面上的救援船則不斷向水中伸出鉤桿。路過的老彭和老李也脫去了上衣，拴上安全繩，潛入水中一起找尋兩名孩子。

　　下午4點17分，小祥被消防官兵抱上了岸，腳上還穿著拖鞋的他已經溺亡。孩子的母親抱頭痛哭，她想不到兒子剛從個舊轉到涼亭上學，就這么離開了她。

　　救援現場圍了很多人，一名中年婦女一直向周圍的人打聽著。可不多時，她突然神情一緊，盯著岸邊的衣服，匆忙地打起了電話。10分鐘時間，幾名來自涼亭村的村民扒開圍觀者，沖到岸邊，“這個就是小江的衣服和鑰匙！”晚7點，消防官兵將另一名男孩小江抱上岸，中年婦女和家屬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面是消防官兵潛入水中打撈孩子，一面是游泳者依然絡繹不絕。

　　水塘每年都有孩子溺亡

　　今年4月中旬，一名21歲的小伙也溺亡于此。在周邊居民的記憶中，水塘每年都會有2~4人溺亡，且多為孩子。也許是因為事件頻出，在水塘邊的墻上貼有救援打撈公司的電話號碼。“我們在這一行已經干了10年了，昆明基本都是我們在打撈。”電話中，這名昆明現代潛水救援打撈公司的人員表示，小孩的打撈費最少要1.6萬，大人最少在2萬以上。“你們要快點決定，大理那邊還有一場打撈，對方出價4萬。”聽到水塘發生溺亡，這名工作人員也趕到現場。

　　看著已經冰涼的孩子，涼亭消防中隊指導員張世能深深地嘆了口氣，在他的記憶中，這個水塘每年都會發生溺亡事件，溺水者多是小學生。這片看似平靜的水面，卻存在著溫度分層，2米以下水溫驟低，而由于這個水塘的特殊地形，深度無法估計。但這些，普通野游者并不知情。每次張世能和戰友跳入水中，在黑暗的水中摸著石頭、淤泥，尋找著溺水者的蹤跡，一次次地下潛，一次次地探出頭詢問目擊者，每次都能看到家屬在岸上哭泣，讓張世能和戰友們更感心痛和焦急，他們加快入水的頻率，船上的官兵更是拿著鉤桿不停在水底摸索。

　　張世能希望家長能夠多多教育孩子，不要在野外和不明水域游泳；而如果看到有人落水，不要貿然救人，因為一旦被落水者抓住將十分危險，此時應當向就近的人員呼救，或者迅速撥打119求助。

　　來人太多保安攔不住

　　水塘與公路的交界拉著綠色鐵網，并到處張貼著禁止游泳的標語，然而進入水塘的其中一個入口便是被剪破的鐵網。云南CY集團磚瓦總廠的工作人員介紹，水塘形成于上世紀70年代前后，是由挖磚泥形成的漏斗形大坑，后經雨水積累自然形成。改制后該廠主要為廢舊機器的倉庫，3年前曾在水塘周邊用鐵網進行封閉，但鐵網遭到破壞，而附近的陡坡也成為水塘入口，由于產權問題，他們無法對水塘進行全面封閉。“假期里早上9點、下午2點，來的都是孩子，保安也攔過他們，可那么多人，咋個攔得住。唉……”

　　“來這邊的都是附近村子的人，要不就是工廠的人。”李先生看見記者到來，忙拉著朋友要走，這一塊水塘他和朋友已經游了近10年，很多搬走的伙伴都會騎車從20多公里外的地方前來游泳，“其實我們也想去游泳館，但天這么熱，我們這些經常游泳的普通老職工，真去不起游泳館。”

　　昆明缺少公益泳池

　　云南省游泳協會副主席兼秘書長刀蓮英表示，作為成年人，應當認識到“野泳”的危險性，而對于孩子則更應從家長教育及對孩子的監督做起。“小孩不是說你不讓他去，他就不去的。家長應該陪同，或者給孩子帶上救生圈。”

　　曾有社會學家建議應建立慈善性游泳館，對此，刀蓮英表示，就昆明目前而言還沒有類似的公益游泳館，而由于游泳館的成本較高，具體實行起來難度較大。他建議，應由學校組織學生參加游泳訓練，或借助政企聯合方式等引導游泳館向年紀較小的孩子提供優惠甚至免費的游泳機會。（記者朱琦 實習生 張萌 王琳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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